疾风卷沙

生而为王【GGAD】

*恶魔X永生之神
*要死要活
*纽蒙迦德名菜凤凰刺身了解一下
*无间地狱
*字数4000+
*元旦贺文，终结即是新开始

格林德沃老了。

不是经受岁月的洗礼而慢慢衰老，而是转瞬之间变得腰身佝偻老态龙钟。

他的眼角布满皱纹，眼睛凸了出来，两颊皮肉耷拉到下巴的位置。大片大片的褐斑浮在眼周，像是一块块即将脱落的树皮死气沉沉的吸附在树干上。

颜色枯黄的手臂垂在身侧，血管凸起的双腿拖在椅子上，他似乎是僵死在了那里，只有一双蒙了白灰的眼睛缓慢的转动着。就连他偶尔的扭头都能听见脊椎骨发出咔啦咔啦的摩擦声。

奎妮勺中的火焰布丁滑落在桌布上，摔成一滩奶黄色的污渍。她发誓在她端这份布丁之前格林德沃还是中年时期的模样。

维达•罗齐尔用魔杖敲了敲桌沿，阻止奎妮手边的那团布丁里的酒心继续散发撩人的香气。

沙哑而刺耳的声音在格林德沃干涸的喉咙中打了几个滚，最后只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大人想说什么？”维达看向奎妮。

“他说现在要出去，”奎妮放下手中的叉子。“把大门打开。”

……

漆黑的焦油顺着肆虐的风暴洒向神山上每一寸土地，蓝色的厉火趁势而起从云顶烧到了地狱，恶鬼和猛兽冲破栅栏顺着焰浪攀上神山。隆隆的惊雷追着巨大紫白色闪电从天边奔袭而来发出震聋发聩的嘶吼，就连云端的神殿也随之动摇。

忒修斯站在神殿的瞭望台上俯视着山底沸腾翻涌的黑水，他拿起手边的金矛张开手臂猛地投向山下，金光伴随着猛兽的惨叫在谷底炸裂，几只已经爬到半山的魔鬼被金光烧伤滚落下去。

“怎么样。”纽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边，但他没有忒修斯能够洞察一切都神力，他能看见的只有不断翻腾的黑水。

忒修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格林德沃要来了，准备战斗。”

但灾难降临的比他们想象之中还要快，沉闷而压抑的前奏才进行到一半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掐断。死亡的乐章在神土上疾速奔进，飓风击断了瞭望台，凶猛的洪水冲垮了神殿，主殿中正在享用早餐的神明被卷走了大半。

来自地狱的黑水灌了进来，它们烧伤诸神的眼睛，损伤诸神的听力，毁灭诸神的感官，最后将他们一个个扔到神山下填满魔鬼的深沟里。

黑色的风暴在神山上疯狂的扫荡，诸神的神力对它起不了丝毫作用，它肆无忌惮的摧毁着一切，仿佛要将这里彻底化为地狱。

“你们的力量来源于我。”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风暴中传出。“你们应当臣服于我，而不是与我作对。”

诸神无力招架风暴猛烈的攻击，只能一边躲藏一边还击，黑沙弥漫在神殿四周吞噬着一切活物，这看上去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战斗，直到一缕红光撕碎了风暴的遮蔽。

黑沙暴被红光击中后突然失去了重心，向一旁倾倒下去，风暴中心的那个人从缺口中显露了出来。

邓布利多知道那是格林德沃，尽管他比早上更老更丑，还有污黑的泥浆不断从他身上垮落下来。

格林德沃已经分不清人和物了，他注视着周围黑茫茫的一切，并没看出有什么不同。然后他慢慢转向了邓布利多，漠然而涣散的眼神突然之间有了聚焦点，“是你……”尖锐的恨意混合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倾诉冲破了他的皮囊，化为一股巨大的风暴将邓布利多卷了进去。

“你老了，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平静的声音似乎是戳中了他心底的痛处，魔鬼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风刃像是地狱三头犬的獠牙疯狂的撕扯着暴风中的一切。蓝色的厉火也涌了上来，想要将邓布利多化为灰烬。

金红色的魔光撕破火焰直击风暴的中心，疾速旋转的黑沙在一瞬间凝固在半空，既而猛然落下跌在地上。

黑雾散去，这一切的中心，已经衰老的不成样子的格林德沃，倒了下来，就像一个历经百年的平凡老人，突然之间倒在地上就再也没能起来。

格林德沃死了，像个凡人那样死了，只留下一具干瘪枯槁的尸体。

满身伤痕和沙土的纽特，最先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了看格林德沃又看了看邓布利多。
“老师，格林德沃……”

“在禁林里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邓布利多将目光从格林德沃的遗骸上移开。

“老师，您不跟我们回去吗？”

“格林德沃的诅咒围绕着纽蒙迦德，永世难消，我跟格林德沃之间的血盟使我无法彻底离开那里。更何况他并不是真的死了，”天边隆隆的惊雷打断了邓布利多要说的话，他的脸色沉了沉，声音压低了些几乎像是在喃喃自语。“他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甚至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

邓布利多回到纽蒙迦德的时候城堡里空无一人，他径直上了二楼，将浴池边上所有水龙头都打开，包括那些他平时从不会动的，然后他给自己拿了条新长袍，把身上这条布满焦痕和沙土的袍子扔掉。

又过了不知多久，住在纽蒙迦德里的人都出来了。维达•罗齐尔正站在门口，她看了一眼表对奎妮说到：

“去把地下室的暗门打开，大人要回来了。”

一道黑影从窗旁略过，他庞大而混浊，不成形状，比起人更像是一头浑身漆黑的猛兽，带着尖利的獠牙和黑色的翅膀。他的前面飞着一只金红色的凤凰，正拼了命的想要躲过他的屠戮，凤凰对准了纽蒙迦德的大门用尽全力向二楼冲去，但还不等它飞进城堡的大门，就被卷裹进无尽的黑沙中。

奎妮打开暗门的瞬间他带着凤凰冲进了地下室，门被砰的一声锁上，猛烈的火光在门后炸裂，奎妮靠门外的墙上，她想离开这里但却发现无法动弹。

等到们再次被打开，那黑影又窜了出来，他没有理会呆立在那里的奎妮，直径上了二楼。

奎妮屏住呼吸透过半掩的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地上只剩下一具被剃的干干净净的凤凰骨骸。

……

浴室的门缓缓的旋转了一个角度，一层薄薄的黑雾飘了进来，门轴发出微不可查的吱呀声。

邓布利多睁了一下眼睛又合上了。
“滚出去，你身上都是土腥味。”

“是谁让人把老子埋在土里的。”

那团黑色的薄雾突然之间有了形状，盖勒特•格林德沃完好无损的站在他身后，就和他今天去吃早饭之前一样。

“你死了，格林德沃，死人就应该呆在土里。”

邓布利多的语气平淡的令人恼火，让人不由得想将那份冷静撕的粉碎。

“如果是那样，你应该让他们在我旁边给你留个位置，毕竟，”格林德沃盯着他白皙的后颈，池水中五颜六色的泡沫开始变得混浊，它们逐渐融化，变成一滩沸腾的彩色的泥浆，咕嘟咕嘟的冒着令人作呕泡泡。“我们是夫妻。”

“福克斯在哪？”邓布利多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后贪婪的视线，他抬手放下盘起的红发，挡住格林德沃侵略性的目光。

“在我的胃里。”格林德沃咧开嘴，他口中的尖牙还没有完全恢复人类应有的形状，齿间的缝隙中还沾染着鲜血。他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这么问，恶魔吞噬凤凰的血肉就可以不断获得重生。

一道金红色的火焰冲向格林德沃，它在半空化为一只巨大的火鸟，尖利的喙直击格林德沃的咽喉。

格林德沃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顺手用它点燃了浴室四周照明用的一排火炬。

“别激动阿布思，你也不想跟一个老态龙钟的糟老头睡在一起，”格林德沃单膝跪在浴池边上，他按捏着邓布利多沾满水珠的双肩，帮他舒缓有些酸痛的肌肉。“况且它今天状态不错，这会儿大概已经烧起来了，运气好的话明天早上你就能在窗台上见到你那只皱巴巴的小丑鸟了。”

“迅速衰亡是你猎杀凤凰的代价。”邓布利多没有回头，他闭上眼，似乎是在寻找福克斯所处的位置。

“你知道我总能得手的，”格林德沃的手穿过邓布利多的长发，水面随着他指尖的动作荡漾了一下。“我无法容忍，只有那只鸟陪着你永生不死。”

“永生不死是诸神与生俱来的权利，而你，”邓布利多侧眼撇了他一下。“永远无法达到神格。”

“你从神殿搬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堕落了，和我一样睡在淤泥里。”格林德沃扣住邓布利多的肩膀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视自己。“你的神殿像地狱一样肮脏，你与恶魔交媾，就在你那环绕着圣人颂词的石床上。你赐予诸神永生，却想要我化为腐朽的尘埃，即使你知道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并未玷污过我的神殿，格林德沃，你曾经也是神，甚至是我们之中最有力量的一位，但是你却让恶欲吞噬了你，最后落得这般下场。”

邓布利多刻薄而轻蔑的态度激怒了格林德沃，他不由得想要撕碎这一切，让他的神无法在这么高高在上。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了，你神殿里摆着我们的婚床，如果你想重温那段时光，我可以将整座神山都沉入地狱。”

“你总希望这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都化为地狱，但这毫无意义，你应该学会宽恕别人的过错，这才是神应该承担的责任。”

“世上之所以存在地狱，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人。世人不需要宽恕，他们需要告诫。你给予世人恩惠，但他们却反咬一口，把你的施舍当亏欠，把你的宽容当愚蠢。只要你不面面俱到，他们就会觉得你无能。只要你不事事满足，他们就会觉得你虚伪。如果他们知道你和我住在这里，又有多少会承认你是一个神？”

格林德沃挥了下手，池子里那些碍眼的泡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清明透亮的热水。

格林德沃踏进浴池，扶着邓布利多的后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邓布利多的眼皮睁了一下，又合上了，没有理会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们对你冷淡刻薄就像你对我那样，人心的狭隘远窄过世间最细小的针。阿布思，我们是最古老的神，我们看着天生地长，看着斗转星移，我们从虚无中走来，看尽了毁灭与重生，你赐予诸神永生，我赐予诸神力量，是我们把人变成了神，而现在却你想要凐灭神族，终结神话。”

格林德沃侧脸贴着邓布利多的鬓角，虽是耳语却不乏震慑力，他揭露着那些血淋淋的事实，就像他真正把他的神折磨的鲜血淋漓时那般痛快。

“你早就意识到了诸神之间争夺权力而滋生的罪恶，你想收回永生的恩赐，让他们经历生老病痛最终像凡人一样死去，但又怕地狱的恶犬趁机反扑一口，给人间带去无尽的灾难。”

格林德沃突然扣紧了邓布利多的手臂，他按着他的腰身让他无所遁形。

然后，他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獠牙，像极了底层地狱里那群穷凶极恶的魔鬼。

“所以，你唯独不让我永生，我们有血盟，如果我死你也活不久，这是你唯一能终结永生和神力的方法，借助我的力量终结你我的性命，主神离位，力量终结，地狱和神山将一同崩塌。然后，这世界上就只剩下你最喜欢的人类。”格林德沃猛地将邓布利多撞在浴池的边缘上，托起他的腰臀，迫使他直视自己现在的处境。

邓布利多躲开格林德沃的吻，他的手撑在雕花的金砖上，垂着眼皮俯视格林德沃。
“你已经发做过一次了，还想怎么样。”

“那是个结束，而这是下一轮的开始，亲爱的，这是你跟魔鬼共舞的代价。”
格林德沃将邓布利多禁锢的更紧，然后从神的嘴角夺走了神不愿意赐予他那个的吻。